來自深山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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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涼】三個人的故事(九)

兩個男孩並肩坐在陰暗小巷中某棟廢墟的台階前,身旁點著的一盞燈忽明忽滅,暗影在他們的臉龐閃動,淒涼的氛圍漫佈整條街,兩個孩子也被陰影染上一絲落寞。



"吶,你的眼睛為什麼是紅色的?" 其中一個孩子在盯著另一個人的臉許久後發問。


"因為殺了太多人,被血染紅的。"

男孩說出與他年齡絲毫不符的答案,字句間無不帶著肅殺之氣。


"可是我覺得血的紅色沒有那麼好看。"


"蛤?說甚麼好看,噁心死了!!"

鮮少被人稱讚自己的外貌,他刷的一聲站起來,扭頭就往外走。


"诶?!!" 男孩對於自己說了甚麼毫無自覺,見對方要走,也跟著起身大喊 : "我是說真的啦!!! 你的眼睛很漂亮。"


"給我閉嘴,白癡 !" 


憑著微弱的月光,男孩確信自己看見另一人從耳根蔓延到脖頸的淡紅色。他勾起嘴角,提燈追了上去。


即便是生活在這樣一條漆黑的街道,偶爾,仍會有月光落下的。




同理,即使在陽光下,依然有無數的陰影。


"非....非....常抱歉..... 我是真的籌不出錢來....."

校園一角,一個學生打扮的年輕人被幾名凶神惡煞手拿球棍一看就不是善類的傢伙圍著,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口中不斷念著求饒的話。


"啊? 籌不出錢? 那不會去搶嗎? 你要是交不出錢我們回去也會很難交代的。"

為首的人一腳踹在那人背上,痛得對方直哀嚎,他無視那悽慘的聲音繼續道 :


"再說,你並不是沒有錢的吧? "


"我....我真的沒有....啊啊啊啊!!!!" 同樣的地方右這次被球棒重重敲下,慘叫聲不斷。


"沒記錯的話......你有個病重的母親現在在xx醫院裡,她為自己保了大筆保險,如果能拿到那筆錢的話......"


那名學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聲線顫抖著

"你該不會是要我......別....別開玩笑了!!!"

被踩到底線的學生終於無法隱忍心中的怒氣,雙眼因充血而布滿血絲的年輕人用迄今最大的音量朝為首的混混怒吼,卻在開口的瞬間就後悔了。


"沒辦法哪,我們只好自己弄到那筆保險金了。" 囂張的俯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被害者,他愉悅的哼哼兩聲,"在那之前,得先讓你這個欠錢不還的小鬼吃點苦頭才行,少得以後再犯。"


眼看高舉的球棒又要落到自己身上,這個倒楣人咒罵著不存在的上帝,雙眼緊緊閉上。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 

突然響起的聲音,有如來自上帝的救贖。


微微睜眼,不遠處有一名銀白色長髮的男人,大抵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肩上還掛著沉甸甸的包。

他皺起眉頭,問 :

"你們不是學校的人吧? 想對本校生做什麼?"


見來者只有一個人,還是個文謅謅的學生,神經才緊繃起來的混混們立刻鬆了口氣,態度依舊囂張的道 :

"如你所見,只是給這小子一點教訓罷了。" 

他們邊說,邊往那人靠近,毫不客氣的將手用力搭上他的肩膀,臉上的詭笑陰慘慘的好不嚇人,"不過,既然被你看到了,只得好好請你閉嘴了。"


沒有廢話的打算,他一甩球棒,直往那名學生的臉招呼,力道之大震得空氣刷刷作響。

正當眾人都以為那多管閒事的傢伙鐵定要被打得連爹娘都不認識時,他卻在下一個瞬間側頭閃過,接著扯過對方拿球棒的手,借力使力將他摔了出去,正好撞在牆上不省人事。


"你要是打到了我晚上還怎麼工作呢。" 語帶不悅的抱怨,那人轉向剩餘的混混,眼神舉止無不透著鄙視,"怎麼樣? 再來幾個都是一樣的。"


向一個手無寸鐵的小鬼低頭是何等羞辱的事,領頭被打倒的仇不抱更是有損他們的尊嚴,仗著人多混混紛紛舉著手中的武器衝了上去。

男人臉色陰森的嘆了口氣,在沒有準備姿勢的情況下抬腳踹開一個人,旋即避開輝向自己的棍棒,接著抬手狠狠擊中正前方的混混。

看似處於混亂的中心,男人卻比成群結隊的傢伙顯得更游刃有餘,好似對這樣的事情有著豐富的經驗。


不消一會兒,牆邊早就倒了一堆人,也有些見打不過已經開溜了,餘下一群人只目瞪口呆的站著不敢再上前挑戰。

男人覺得處理得差不多了,便朝這個事件的被害者走去,那人早就傻得合不攏嘴。


他沒有伸手扶對方起來,而是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及相同的表情說 : 

"以後別把這種事帶進校園裡,要是把無辜的人捲進去你可沒辦法負責。"


"啊....是...真的很抱歉。" 

雖然不是很能跟上那人充滿大愛的發言,他還是直覺得道了歉。原本還想對方會來拉自己一把,沒想到聽了自己的道歉後瞧都沒瞧他一眼轉身就走。

他趕緊出聲叫住那人,"請等一下!!"


不耐煩地轉身,男子用眼神示意有話快說。


"可以請問您的名字嗎?"

雖然態度很差,但畢竟有恩於自己,還是想問清楚聯絡方式,至少得好好地道個謝。


"如果想道謝就算了,我不是為了幫你,只是不想讓某人看到這種場景罷了。"


明白那人無意回答自己,被救的學生不好再問,他用佈滿瘀青的手撐起身體,突然瞥見左前方有一個混混手拿小刀,正要開口提醒,早已來不及了。


刺進左腹的匕首使白髮青年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他立即給突襲自己的人一個肘擊,並往其腹部猛踢一腳,確定對方失去意識後才扶著牆壁慢慢坐下,除了失血之外的還有隨之襲來的暈眩感,他朝那名臉色蒼白的學生道 :

"麻煩幫我叫救護車。"

之後他的意識便陷入了渾沌。




'渾蛋牛郎受傷住院? 沒搞錯吧?' 

公車上,黑木場呆呆地望著窗外,看起來好像在恍神,實際上是兩個不同的人格在體內對話。


'汐見教授都這麼說了,應該不會錯的。'

單純如一號,沒有意識到另一人使用的是反諷語氣,還一本正經的回答,惹得對方原本就沒有多好的心情更加糟糕。

自從得知葉山出事後,二號的情緒一直很躁動,並不是說平時多麼安靜,但今天確實特別不對勁,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何況是被荼毒的那個。

'話說我們為什麼得去探病啊? 那傢伙受傷明明跟老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二號雙手抱胸,高高在上的看著縮成一團坐在地上的一號。


一同生活了十幾年,對另一個自己那副君臨天下的高傲姿態早就習慣,一號沒有抱怨什麼,用依舊淡漠的語氣說 :

'關心同儕....之類的....' 


話還沒說完,就聽二號發出嘲諷的的笑聲,

'啊哈? 從你嘴裡說出同儕這兩個字怪詭異的,明明根本沒什麼朋友。' 即使沒有刻意表現,但他的行為卻總讓人感受到滿滿的惡意,尤其是帶著挑畔的笑容。


一號沒能反駁對方的話,因為他所說的都是事實。


'因為你太耀眼了吧......'

一想到明明有著相同的交際圈,和幸平一夥人在一起時二號卻總是比自己吃得開,難得有些慍怒的一號最終僅僅回了句分不清是稱讚還是抱怨的話。


回應他的是二號難得收斂的表情。

'跟我一起,不好嗎?' 皺起眉頭,視線直直盯著空間裡僅有的第二個人。


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話會使對方不開心,一號有些不知所措,他來不及理解問句的意思,就被對方嚴厲的目光逼得開口,

'也不是啦......這種事沒什麼....好不好的問題吧.....' 


'夠了!!' 又一次打斷他的話,但這次二號不再是之前那種笑鬧得態度,'跟老子說話少支支吾吾地,對老子有什麼不滿就直說啊!!' 面對另一個自己,二號少有的發作了,他的語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凶狠,眼神中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煩躁,

'每天每天都擺著一副好像天塌下來都與你無關的表情,看了這麼多年我都覺得煩了!!' 他走上前揪住一號的領子吼道 :

'稍微有點自己的想法不行嗎?!'


被扯住衣領的那人撇開臉,從二號的角度只能看到被髮絲擋住一半的右臉,他幽幽地吐出一句話,

'不就是因為我們多餘的想法才害了那麼多同伴嗎? '


不大的聲音卻正好能讓近在咫尺的對方聽見,趁著二號驚訝的分了神的一瞬間,一號硬是扯開他的手,並在掙脫的那一刻與對方拉開距離。


'你這渾蛋.....' 反應過來的二號聲音顫抖著,不只是因為憤怒。


不再理會對方,一號疲憊的閉上眼睛。再度張開時,他瞥了眼公車上的跑馬燈,


'已經.....到站了啊。'


tbc



後記 :

開學後趁著連假終於有時間寫文了,高興地想歡呼!!!

被段考轟炸了整整兩天我覺得快死了,於是這篇有部分是來自段考怨念的產物吧~~~要是帶給各位負面情緒還請見諒www

因為是深夜發文,已經沒力氣重新檢查,有錯字拜託提醒

明明是時隔多日的後記,我卻想不到要寫什麼,為了不把我的負面情緒傳染給各位,我還是在這裡閉嘴吧~~~

ps : 即使想睡覺,還是要提醒各位多多留言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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